“你曾祈祷过吗?”
真是雄浑而让人敬畏的声音呢,快要把鼓膜都震破的回声在一望无际的山顶上回响着……
仿佛是声波带起的狂风,在平地上肆虐着。野草和我的头发发狂似的在舞蹈——同时在扰乱我的思绪。
“真抱歉呢,我不信教,”我对着面前这个至高无上的存在,用慵懒的语调无礼地说道,“整天对着十字架祷告什么的,也太无聊了点,还不如打盘游戏什么的来的实在。”
仅是停顿了一两秒,一阵爽朗的笑声席卷而来,如此俗套的笑法让我难以相信是出自那个神圣的人物。
“噢,那真的可惜了……”那直击灵魂的声音的源头,竟传来了带有戏谑口吻的话语。
“看来你也注定与我为敌啊。”
在仿佛身体都被撕裂的极度的痛苦之中,几缕朦胧的意识倔强地抵抗着,好像在咆哮着“不想消失”,却不知道它们不争气的主人早已习惯了放弃。
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但还是出乎意料的不甘心呢。
我果然是个不坦诚的人啊……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冷笑一声,嘲讽似的回想着我作为弑神者,那并不算浩大的……
失败史。
…………
我从被窝里猛然坐起。
阳光早已经从有些破旧的窗户里透了出来,被晒热的被子发出了能让所有起床困难户绝望的味道——慵懒而又安详。
“起来啦?”
蒙眬之中听到的,是熟悉的、带有稚气的少年音。以前曾是耳机发烧友,对声音有绝对挑剔的我也觉得这声音没有一丝不足之处。
只是……
在这样的早上,只有软萌的萝莉音能让我与被窝分离啊!
“快起来啊,第欧根尼!”少年叫着我的“名字”,摇起了我的肩膀。“今天我们有事啊,很重要的!”
“安格斯啊……”我转过身来,真挚地望向这位少年,有一瞬间我都感觉自己的眼睛在放光。
“干什么?”少年人畜无害地问,微微地歪着的头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好吧……首先,深吸一口气。
“要是安格斯换上女仆装来叫我,我就马上起来!”
我用尽全身力气这样说道。随即立刻用被子蒙住脑袋,等待着接下来的回应。
“欸!!!”
是不出所料的惊叫啊。在被窝里的我,嘴角微微上扬,又沉入睡眠。
…………
“结果还是我自己起来了啊……”语气中带有些许的遗憾,走在街道上的我这样自言自语道。
“当然了!哪个剑士会穿那种衣服去叫醒自己的同伴啊!”安格斯恼怒地说道,生气的小脸微微泛红。
“真遗憾啊……”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安格斯,“这种身段,这种嗓音,要是女装的话绝对是极品!”
“吵死了!女装是不可能的!”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想还是不要引起他的反感比较好,要是安格斯一气之下就不管自己了那就真是穿越史上的悲剧了。
毕竟要不是有这个同伴,我也不能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下还如此冷静。
当我怀着这样的心情再看向安格斯的时候,原来想让他女装的想法也自觉地消失了。虽然是瘦弱的身躯,但眼神里的凌厉还是让人不敢轻视。
安格斯穿着一件不怎么合身的盔甲,显得十分笨重,就好像把一只小猫扔进了铁桶子里面。相反的,我身上这件盔甲和安格斯一般大,穿在身上却让我感到很舒服——毕竟比以前宅在家里几天都没换过的睡衣要好很多。
嘛,那是当然的啊。既然想让别人为你这个大公会干事的话,这点小钱当然还是要花的。
转过小镇广场上矗立的十七座大雕像,我们来到了昨天领取这套服装的地方——坦德克公会。公会建筑很朴素,和旁边的小旅店长得差不多。公会门上挂着写有“坦德克”三个红字的木板子,看上去有点年头了。
“还有一小时就到了公会人员招募时间了。”安格斯看了看旁边小店的时钟,这样提醒道。
“谁让你这么早叫我起来的,现在好了吧,还要在这块破板子前等一小时。”我没心没肺地吐槽道。
“是啊,要不是你从早上赖到下午,我们上午就已经办好手续了,怎么还会有这一个小时的空闲。”安格斯无奈地说,“真是的,听说上午会长还来致辞了,要是我们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内容要怎么办啊……”
“不,我觉得充足的睡眠要比那什么会长的致辞重要的多。”我以长者的口吻对安格斯说,“你还处于长身体的阶段,要是一直这样折腾自己,以后可能也就这个身高了……”
“闭嘴!!!”
……
街市上熙熙攘攘,老人小孩,男的女的仿佛都有着自己要做的事,在这个场所把效率演绎到了极致。
本来应该是最忙的我们反而成了大闲人。
等着等着,身边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服装什么的也基本统一,看上去也是来参加招募的。
“这个公会的影响力这么大么?看上去这里的人数都要破百了。”拥挤得不成样子的街道上,我这样问安格斯。
“当然了,因为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一个公会啊。”安格斯回答道。
“欸!只有一个!”被无数番剧刷新的,我的世界观暂时无法接受这个奇怪的设定。
“我没和你说过吗?我记得昨天就说过了啊,第欧根尼你又没好好听我说话吧。”安格斯满脸疑惑地抱怨道。
“好吧,仔细想想的确有点难以理解呢。第欧根尼你说过你是外乡人吧,会觉得奇怪也是很正常的吧。”
“那我就再说一遍吧,下不为例哦。”安格斯把握在手里的剑暂时放下,用手倚着娓娓道来。
“洗耳恭听!”
我认真的样子似乎把安格斯吓了一跳。“那……我就开始讲喽,”安格斯把额前的头发往往后理了理。
“传说,这个世界最开始是只有一座山的,山上也只有一个人。
“他每天都在山顶上往周围的一片虚无眺望,在一天天无趣的生活里,情感变得慢慢匮乏,最后似乎都没有了情感。每天都只是无意识地四处游走……
“事情出现转机还是在那个日子。那天,他还是在独自地游走着,似乎没有感情的他也并不感到无聊。不过突然,他见到了另一个人……
“不,或许不应称作人,应该称之为‘神’,或者说只是一种物质,一种思想……
“‘神’重造了那个人,并赋予了他新的思想……”
“新的思想?”
“没错,这种新的思想就是‘服从’。人对‘神’的命令应该绝对服从!”安格斯说着,用着从未有过的悲愤的口气。
“当这个人已经完全臣服于‘神’的时候,‘神’开始感到无聊,但他已无法恢复这个人的思想。”
“于是,他便照着一开始见到那个人的样子,又创造出无数的复制品,并以奴役他们为乐。”
“被奴役的人并不感到不满,因为他们除了服从什么都不会,每天在山顶上为神服务,”安格斯这么说着,“直到有一天,一只女精灵开导了一个复制品,并与他结为夫妇,成为了我们的始祖……”
“……是个很神奇的故事啊……但是,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我拍拍安格斯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讲述。
安格斯本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当他将目光望向我背后时,被惊奇布满的脸僵住了。
不但是他,周围的人似乎也安静了下来。异常的寂静让我很不安,正打算询问原因时,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这种基础本常识都没有可真让人担忧啊……让我来替你解答吧。”
好吧,我僵硬的脖子似乎已经意识到它的主人所犯的错误了,死死不敢扭动。
我无心理会安格斯对我的呼唤,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恩……首先要找原因。初步估计应该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来一直向安格斯问这问那,引起了某位大人物的“重视”。加之我的同伴智商加成太大,在堪比爱因斯坦与猪的对比下,我得出了一个糟糕的结论: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像个傻子,大傻子!
悲催啊!这能怪我吗?穿越伤不起啊,一天就能适应新世界观的人一定是怪物吧!我一个三观极正的好少年,沐浴在党的光辉下茁壮成长,不敢与神秘主义啊、超自然现象啊什么的扯上半点关系,自然不能是怪物什么的……所以你们这些异世界人用充满民族主义的目光观察我这个自然人时,轻易地得出我是个傻子的这种行为完全没问题啊!
“你以为我们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心里突然出现的话语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刚刚在街上闲逛时看到的几个被抓来游行的囚犯老兄仿佛在向我招手问好……
恩……百般思索下“傻也是我的错吗”这个用来推辞的理由似乎是最正当的。
恩,那就这样说了!
我抱着可能会被别人当成一年笑柄的觉悟,怂恿着我的脖子,成功地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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